暑假,收到方东流老师的小说集《梵高的早餐》,拆开包裹那一刻,封面上的一句话吸引了我——“梦想照进现实”,让我忍不住打开书阅读。
瞬间被吸引,是因为,有部名叫《梦想照进现实》的电影就曾深深吸引了我。这部才女徐静蕾导演、主演的电影里,一个电视剧剧组拍摄的平常日子,女演员突然给导演发短信,说要罢演,理由是她很恶心剧本中的女主角形象。导演找了各种理由安慰女演员,甚至说,这个剧本就是根据她量身定做的,随便演演就很棒了,要以大局为重。但女演员宁可违约也不同意继续。导演见她劝不回来了,话锋一转,说到当初就不想接这部戏,女演员的罢演正好让他如释重负,却被女演员讽刺做人太假。导演马上反唇相讥,说女演员歪曲事实。俩人吵着吵着,又绕回剧本,就做人的技巧、人生的困惑、现实对梦想的凌驾开始进行激烈的讨论。
我蛮喜欢这部小成本电影,折射出现在的人面对各种压力不得不做出的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荒诞行为。这部电影的编剧是王朔,他本就擅长运用多种手法来操控语言,他的语言既有民间的韵味,又有时代的气息,既有个性的张扬,又有智慧的闪光;既反映了对社会现实的不满和批判,又用尖锐的方式揭露了社会上的种种弊端和人性的无奈、丑恶。他总爱聚焦普通人在社会变革中的困境和心态,描写他们的爱情、友情、亲情和理想,却不是肤浅的赞美,而是非常真实地展现他们的欢乐、苦闷、迷茫和挣扎,展现现实对普通人梦想的凌驾。
翻阅《梵高的早餐》,我的第一印象是,方东流老师和王朔先生一样个性张扬,一样关注普通人的困境、心态,一样爱聚焦现实和梦想之间真实的冲撞,一样善于运用多种技巧操控语言,来寄托堪称“狡黠”的智慧,一样会用荒诞去触及现实真相,一样文风犀利走心,引人共鸣……
我情不自禁想把这本书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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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收录了方老师20年来创作的中短篇小说7篇。作品整体荒诞,细节真实,既重故事情节,有趣、好看、耐读;又重讲故事的技巧,包括题材的选择,视角的组合,主题呈现的方式,语言风格的确立等等。
收录的这7篇小说,大体可分两类:一类偏现实,包括《血吻》《迟到》《把月光放进来》;一类偏现代,包括《跑跑步,听听歌,跳跳舞》《梵高的早餐》《九重梦》《黯影》。这7个故事主要讲述西南地区20世纪90年代至今的乡村和城市奇奇怪怪的现实。情节有波澜,结尾有悬念,带你看遍人间世相;情感真挚,读者很容易与之共情;语言浓烈,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极具冲击力;构思奇妙,立意高远,视角独特。
不仅和王朔的追求不谋而合,书里还有余华和苏童的影子,属于批判现实主义大师果戈理和现代表现主义鼻祖卡夫卡的巧妙合体。
值得一提的是,通俗性和文学性,节奏感和画面感完美融合在小说中,给读者带来看电影般的美好体验,非常适合改编影视作品,是当代不可多得的短篇小说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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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篇小说题材不同,风格各异,写法上也完全不一样,但其实,它们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上文提到的荒诞。比如:
《血吻》的荒诞是——村干部在大年三十这天到村民家中收款,收不到,干脆将这家老人的棺材给抢走了。这篇小说堪称短篇版《活着》,“理想照进现实”所产生的矛盾冲突揭示了命运的无奈与生活的不可捉摸……
《把月光放进来》的荒诞是——母亲为了不让儿子在人世间遭受苦难,居然想结束他的生命,结果却是将磨得锋利无比的刀子砍向窗前的梨树,为儿子放进满屋子的月光……
《梵高的早餐》的荒诞是——青年画家丁小谷因为嫉妒,化妆成女人外出打劫,回家以后在梦里被一奇丑无比的巨型女人高压审判,而这个故事正是借梵高之口讲出来的。要知道,直到梵高孤独地离开人世间,他都没能得到世人的理解,人们理解不了他心里的热情,也无法从他的画作中领悟他的人生,甚至认为他是个疯子,讽刺的是,在梵高死后,他的作品却重见天日,得到了世人的认可与称赞,只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小说中,丁小谷的形象和梵高形成了一定程度的重叠,表现了世俗对艺术的践踏和审判……
《九重梦》的荒诞是——醒来仍在梦中。一个人不断地从梦中醒来,每次醒来,都会遭遇奇奇怪怪的事情,直到再次醒来,以至于最后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醒来……
《黯影》的荒诞是——下肢瘫痪的中年男人,连同房屋一起飞向太空。房屋变成了超级飞行器,男人在时空自由游走,最后干脆细致观察、记录、讲述自己短暂而奇特的一生。极富创意的是,小说不仅写了躺在床上的人的讲述,还写到他灵魂出窍、产生幻觉、在梦境里臆想。再加上他死后灵魂升天,从天上观照自己的一生,连同作者“我”以上帝视角进行补充叙事,我们将在《黯影》中看到四个视角进行叙述。小说中,多视角叙述故事往往是多个人以第一人称讲故事。方老师却打破常规,首创同一个人的多视角叙述,让人惊叹不已……
当然,荒诞只是外壳。荒诞之下裹着的却是真实。荒诞为小说赋予了新奇性,大大提高了可读性;真实夯实了小说的故事基础,使我们在阅读的过程中身有所感,心有所动,欲罢不能。更为关键的是,方老师真的很敢写,“不随大流,绝不抛售大路货,倾倒二手垃圾”。
接下来,我想说说方东流老师,他是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长篇小说《岛与城》《双面男人》,也曾公开发表过多篇中短篇小说。在这个喧嚣的时代,他能静下心来,潜心贯注钻研国学,成为重庆国学学会理事,实在令人佩服。他还是资深的媒体策划人,曾担任人民文学出版社主办《学语文之友》杂志的主编十年。
值得一提的是,喜欢群文读写教学的老师对他的教育理论和实践论文一定不陌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在国家级核心期刊发表论文30余篇,并在全国各地开设专题讲座180余场。
这样一位大咖的小说,不容错过;雄踞当当网“中国当代小说”畅销榜的《梵高的早餐》,你值得拥有。
最后,想说,特别喜欢这本书的编辑荐语:
你在书里看故事,看故事的人在楼上看你;小人物的梦想照进现实,大时代的剧场不忍谢幕;献给每一个平凡而不屈服于命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