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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阿长》《老王》《台阶》读后感-ag真人国际官网

他们是小人物。

若干年前,在于永正老师的课堂上听过一句话,一直不能忘记:“小狗不能因为大狗的存在而惴惴不安,小狗也要大叫。”

普通人对于自我“小”的认知,仿佛要刻入骨髓。

就像这一单元导读的第一句话:本单元的课文都是关于“小人物”的故事。有些词语,本身就带有暴力倾向,比如——“小”

当你把“小”和第一单元导读中的“杰出”“光辉灿烂”“博学睿智”“非凡”放在一起,当你品味单元导读里的那一句“普通人也一样可以活得精彩”。和“小狗也要叫一样”,让人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不适。

不是“也可以”,而是“本来就可以”;

不是“也要”,而是“应该要”。

普通与小,不该成为人生是否精彩的障碍。把“也”去掉,也许就去掉了我们对于小人物的他们居高临下的凝视。

其实,在我们的语言系统里,像这样不声不响却带着感情倾向的词语,还有很多,比如:“不”、“没有”

我试着让孩子归纳,这一单元人物的角色——阿长,老王,父亲:

“不好看,不文雅,不体面,不灵活,不幸运……”

“没有名字,没有文化,没有才华,没有安全感,没有地位,没有得到尊重,没有获得关爱……”

他们靠自己肉身的劳动获得基本的生存需求,他们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动者。

他们在社会化的价值观里,仿佛一无是处,一无所有。

文学的慈悲在于,让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

文学的意义在于,那些不见的东西也许是最宝贵的东西。

王安忆说,普通人的传奇才是她最想书写的东西,因为有意义。

小人物活在琐碎的小事里,他们的美好便在小小的日常细节中,文学家们通过描写和叙述聚焦放大细节,让我们看到,那是灰蒙蒙的形象与生活中钻石样的光芒。

其实,他们是大人物。

1.阿长的真

比如《阿长与山海经》:

告假回家以后的四五天,她穿着新的蓝布衫回来了,见面,将一包书递给我,高兴地说道:“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 ”

细节必须细细品味。

比如,大家熟知的“三哼经”,一个名称小小的错误背后,隐藏着阿长曲折的寻找和购买之途,她要怎样认真听小鲁迅的描述?要怎样较真一本本书的翻找?会不会遭受店员的白眼和拒绝?然后她居然准确地买到了,确乎有伟大的神力。

还有“一……就……”,“高兴”。

阿长为什么“一……就……”?因为她想早点儿让迅哥儿高兴。

阿长为什么高兴?因为他知道迅哥儿会高兴。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会主动关心并且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会因为你高兴,她才高兴;会迫不及待地想让你多一秒钟的高兴……

这样的关爱在鲁迅的童年确乎珍贵,《五猖会》里父亲的刻板与隔膜,《三味书屋》里寿镜吾老仙的方正与严肃。他们高高在上,告诉鲁迅:我要你做什么,我不要你做什么——

只有阿长,像妈妈一样关心鲁迅的感受,接纳鲁迅的需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去实现吧!这种爱对于孩子来说,才是有安全感的真爱。

小人物能够有真挚的爱,或许就因为她只是小人物,甚至没有名字,只是借用了另一个“她”的符号而存在,她当然没有执着的自我,没有膨胀的自我中心。

教育学上说,大人只有把自己的主体性放弃,才可能和孩子建立真挚的关系。

这一点,在鲁迅儿时的世界里,阿长是唯一做到的那个,不是因为阿长有教育方法,而是因为她发自心底真爱的本能,是爱的机智。

阿长用四本小书,点亮了鲁迅的好奇心和想象力,给了鲁迅另外一个世界,一种生活,是另一个新的天地的希望。

翻遍《朝花夕拾》,鲁迅的母亲是缺席的(鲁迅一生从未写过母亲)。

在鲁迅的感情世界里,长妈妈是唯一的大人物,三十年后依然念念不忘。

2.老王的善

《老王》中有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

他也许觉得这话有理,便站着等我。”

这句话颇有意味,老王真的觉得我给他钱有理吗?当然不是。老王在文中说话不多,但反复强调的就四个字——“我不要钱”。

他在死之前,来见我们最后一面,将所有的积蓄换成最好最实用的礼物,他不要钱。他要离世前的安心与放心。

我觉得他觉得这话有理,是我的一厢情愿和自我安慰,“我”要安心,所以“我一再拒绝老王的帮助,馈赠。“我”一定要给钱。

老王说:我不要钱。

“我”说:我当然一定要给钱!

老王站在那里等我,什么也不说。其实在委屈“我要”——自己的感受,牺牲了“我想”——自己的意愿,选择了成全,选择了让作者安心。

回忆一下老王进门时的样子吧:

“我吃惊地说:“啊呀,老王,你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直着脚往里走,对我伸出两手。他一手提着个瓶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

他无暇顾及我的发问,是直接,决绝,无反顾地向我伸出双手,乞求我的接受。仿佛离世前最后的倔强。

可是,在作者的“我一定要”面前,他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这是一种本性里善良的选择。这种善良,无声体贴委屈。

我侮辱了一个想要表达谢意和善意的老人。我只是记得——我要;而从未想过——他要。

我一直凌驾于他之上。他蹬,我坐。

他永远只能是我的他者。他永远在用一种沉默和卑下的姿态善良地关心体贴我的需求。

老王用自己姿态的小,让作者认清了自己无理的大,那种知识分子身上,骨子里说不清的清高与优越感。她的关心是客气的,是有距离的,是自私的。

真正的善良是理解别人的善良。

真正的善良是牺牲自己的感受,成全别人的心意,而自己又那么心甘情愿。

在与杨绛相处的情感世界里,老王是个慷慨的大人物。

3.父亲的美

《台阶》里有一段描写:

“那时已经是深秋,露水很大,雾也很大,父亲浮在雾里。父亲头发上像是飘了一层细雨,每一根细发都艰难地挑着一颗乃至数颗小水珠,随着父亲踏黄泥的节奏一起一伏。晃破了便滚到额头上,额头上一会儿就滚满了黄豆大的露珠。

等泥水匠和两个助工来的时候,父亲已经把满满一凼黄泥踏好。那黄泥加了石灰和豆浆,颜色似玉米,红中透着白,上面冒着几个水泡,被早晨的阳光照着,亮亮的,红得很耀眼。”

这一段描写集中写出了劳动之美:

浮在雾中的朦胧之美,露珠水珠里的晶莹之美,踏黄泥的节奏之美,还有色彩之美。

没有比这更细的细节了,一根细发,一颗水珠,一起,一伏。若要体会细节的魅力,这段话该是最典型的了。

关于劳动,我很少遇见过如此美的画面,只有一个一辈子劳动的人,才能如此自然妥帖,只有一个在劳动中看到希望和未来的人,才能如此平静和美好。

我珍惜这个画面,但是又警惕这个画面。

因为我感到这不是一个儿子看向父亲的眼光,而是一个作家对于农民的凝视。是有距离的。父亲只是作者笔下的那个他者。

于是,我们就能理解文章中父亲的孤独:

一个人坐在自己台阶上仰望别人高高的台阶;

一个人捡砖拾瓦,一角一角地攒钱;

一个人起早贪黑上山砍柴;

一个人不分昼夜地搬砖头、和泥、干活;

一个人坐在新台阶上不对劲,不自在……

在小说的世界里,儿子作为叙述者,只是一道凝视的目光。

然而恰恰在孤独里,我们看到了父亲身上的倔强之美,劳动之美,朴实之美。

这个时候,也许读懂了《孤勇者》为何流行的原因,它在替像“父亲”一样沉默的小人物嘶吼和歌唱,而这个世界里,有那么多父亲一样的人,他们努力并且迷茫,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有光芒。

为何孤独 不可光荣

人只有不完美 值得歌颂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

爱你来自于蛮荒

一生不借谁的光

你将造你的城邦

在废墟之上

在自我生命的世界里,父亲是个大人物,他是英雄。

文学让我们看见,教育让我们行动。

鲁迅先生在文末祈祷: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杨绛先生在文末愧怍:每当想起老王,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李森祥在文末叹息:怎么了呢?

这些都不够。

我们总应该对着“他们”做点什么。才对得起这份宝贵的真善美。

我们要走近他们,看见他们,他们本是我们对面的人,是“你们”。

和“你”对话,在一件件小事情、小细节里,学会体贴理解与尊重(以下为学生练笔)

我一把接过阿长手里的书,高兴地翻动着。

“真好看——”我大声地朝阿长喊,“谢谢你呀,长妈妈,你今天的新衣服很好看!”

“我接过老王手里的香油和鸡蛋,端详着:这鸡蛋真新鲜,真大呀!我又拧开香油瓶盖,闻一下,真香。“我家老钱,好久没吃过香油了,他肯定高兴坏了,老王,你今天不要走了,在我家吃一顿炒鸡蛋吧,再凉拌个菜……”

“我靠过去,挎着父亲,嘟嘟囔囔地说着自己怎么喜欢这个宽敞的大新屋子,告诉他,我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到了什么……一会儿,我又郑重地说:阿爸,你不如跟我讲讲爷爷的故事吧!

……

亲爱的,没有谁能像你一样亲切地走进我的生命,给予我最具体的真善美,平常的日子因为你们而温暖美好。

假若我生命里真有那仁厚的地母,我想那一定就是你,默默无闻,无私无畏,用平凡的生命陪伴我,滋养我,让我走得更远。

在我的生命里,你就是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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